愿我们在群星汇聚之处再次相遇。

与你行至世界尽头(终)

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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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暗的天空变换着脸色,将云未雨,路边的小男孩吵闹着不要回家,父母们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拽起不听话孩子的胳臂;正要赶回家的上班族低声咒骂着,顶着公文包向家跑去;街头的卖艺者一脸疲惫地收起表演器具,准备拖起十几斤重的器材徒步回家……

唯一的异常是坐在树下长椅上的少女,她哼着歌,插着耳机,正聚精会神地盯着自己的手机,对于周遭发生的一切浑然未觉。

遍眼望去,满目皆是一片与天空别无二致的荒唐与负面情绪,唯有这个少女,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却显得格外神采飞扬,脸上充满着期待与向往,一双金黄色的大眼睛闪闪发光,时不时口中还喃喃自语。

别低头。

要昂首挺胸地向前走。

 

回不去的是曾经,抓不住的是未来,而最无力的……是现在。

“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你们都是虚构的啊。

“这里竟然有那么多的花。”

你们只是按照剧本走的人偶而已。

“这样看过去正好能看到呢,呐,s&%君……”

而这部作品,叫做弹丸论破。

白银纺的声音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过来,而最原终一此时正沉浸在记忆最深处的回忆中,仿佛一次深潜——他不是没有听见白银纺的话语,这是最深沉的绝望,也是最后的黑暗。

其实观众根本不想看到这样的结局。

“不要放弃!”

唯有kibo拍打着裁判席,大声地说道。

“即便如此,我们也要相信希望!我内心的声音……这么说着……”

可是,就算是你内心的声音,白银纺瞥了一眼激动的机器人,笑着说道,那也是观众的想法。

好了,现在,你们会做出怎样的决定呢?

 

“王马……君……?”

记忆的碎片一块一块地浮上水面,在一个有一点潮湿的夏日傍晚,两个少年手拉手,互相帮助着攀上了高崖。

有书包上的挂件叮叮作响,满满当当都是弹丸论破的挂件;也有学生拎包里塞满的设定集和宣传图,鼓鼓囊囊。

记忆是酸甜的果实,咬一口便觉得可惜,要是长熟了多好,可是现实是钢筋和水泥,那他宁愿在这一份静谧中沉静片刻。

我们一起去看看。

仅仅是因为这样,两个相识才不过三天的同龄人便爬上这片悬崖,才刚刚爬上顶端,这好像一直延伸到天边的花海便让两人沉醉。

这里竟然有这么多花。

是,和你眼睛的颜色一样。

没有夕阳,有些阴沉的天空压下不那么快意的风,整片花海翻涌起浪花,普普通通的少年人蹲下来摘起一朵。

没有哦?你看这里面,装的也是你眼睛的颜色。

不知做何回答,有些僵硬地移开目光,看,这里看过去正好能看到呢。

于是他们两个人一起向那地平线望去,在离城市的另一头都十分遥远的郊外,一个巨大的鸟笼正在被建设,它静静地立在朦朦胧胧的尽头,仿佛要给这个世界画上休止符。

“啊……这景色真美……”

天地苍茫,迎风屹立。

他们都知道,那里是几乎所有青年人的向往,是欲望的聚合之所。

这样看过去正好能看到呢,呐,s&%君……

要一起去吗?

回忆铺上了暗哑的黄色,像被业火烧尽,花海纷飞着浪潮,来不及吞噬少年的最后约定。

我想与你行至那世界的尽头。

“很奇怪吗?”

定格的回忆,静止的花海,最原终一抱膝坐在一边,仿佛一个冷漠的过客,又仿佛一个悲悯的观测者。

“不……不奇怪,这是过去的记忆……只不过这样的我看起来有些陌生……”

“我说的是你与王马小吉是旧识这件事。”

最原终一清清冷冷地站起来,回过头,一身学生装的“王马小吉”站在回忆深处质问着,他没有表露出其他的情绪,心弦在几个最为寂寥的音色上跳动:“我把王马君深深地伤害了。”

外面的白银纺还在大说特说,但是此时于最原终一看来就如同隔了一层其他的空间,他不禁认真审视起在裁判席上手足无措的自己,有些好笑。

“为什么要破坏王马小吉的计划?”

“我中途有隐隐地察觉……但是我为什么要信他?他自己都说了,他是一个骗子。”

“即使那与你将要做的事别无二致?”

最原终一叹了口气:“想起来了……那我,便想要完成约定。”

“即使你不相信他?”

“这也是他所期望的。”

“但是做出的伤害已经无法撤回了。”
“可是我们也已经失去了记忆和原本的人格。”

回忆中的人格面庞模糊,并不能将对话继续下去,断断续续的话语在虚空中回荡:“最原终一……你对……他……的……这份感情……是什么……”

那么,可有交集?

-我是谎言的践行者。

-我是真相的追寻着。

-我怀疑一切。

-我相信同伴。

-我想要赢过一切。

-我想要帮助一切。

-可我,为了捅破黑幕,创造了连黑幕也无法看破的真相。

-可我,为了同伴安慰,捣毁了连黑幕也无法看破的谎言。

-我第一次帮助了真相。

-我第一次赢过了谎言。

-我相信同伴。

-我怀疑一切。

-我成为了真相的奠基人。

-我成为了谎言的实施者。

“是羁绊,”暗青色条纹的服装笔挺,超高校级的侦探眺望着地平线上的鸟笼,面容平静而肃穆,“我此生都不会忘记的羁绊……如有必要,我愿拉住他的手,与他行至世界尽头。”

可有交集?

有。

在何方?

在翻转真谎的瞬间,在上升下落的间隙,在悬而未决的往昔……

在那……世界的尽头。

 

 

“我们不会配合的。”

白银纺翻飞的长发蓦地一凛,带着百般的疑惑看了过去,连变装的工序也忘了进行。

“我说,我们不会再配合这个游戏了。”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以防止自己过于激动和颤抖而无法将该说的话语完整地表述起来,但是他又忽然释然了,这一切已经无法再对他造成伤害。

“我要终结弹丸论破。”

毕竟我已经被根本地否定过一次了。

他看向装载着遗像的裁判席,谢谢你们。

赤松桑给了我勇气,百田君则赐予了我陪伴。

而你,王马小吉……

“即使在这里的一切都是虚假的,我们的羁绊也是真实的。”

有人在身边是多么好的一件事……谢谢……

单一的存在或许会被击垮,但是还好有你们,还好,我们可以从互相的眼睛中看到彼此,确认彼此……那我们,就是真实存在的。

出去吧,将一切破坏殆尽,然后,我们前往真正的世界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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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丸论破》 the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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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一个不那么明快的日子。

就像很早以前的……那一天。

藏青色西装的青年拢起鬓角的长发,一身打扮整齐又干净,眉眼间的阴郁一扫而空,虽算不上十分明朗,但是早已不是往日那副阴沉的样子,更没有最后的那种决绝和凌厉。

他就宛如一个褪尽红尘、洗尽铅华的婴孩,回到这个世界本初的样子。

他拾级而上,一步一步来到悬崖的顶端。

在四处野蛮生长的鸢尾花中央,有一座小小的坟墓。

“她们说不上来了,毕竟春川桑看到你还是有些尴尬的,梦野桑说她脚疼……唯独你在这里,不知道会不会觉得无聊……啊,抱歉,提这些也没什么益处。”

他席地而坐,也不管尘土是否会脏了西装,就这样对着这块墓碑自顾自地说起来。

“虽然距离弹丸论破的完结已经三年了……不过你留下的惩罚一直没有消退,世界各地还是有很多的狂热粉丝,有时候在路上走着就会有人跳出来揪住我的衣领,哈,你知道他们问什么吗?”

他顿了顿,仿佛喝了一口酒。

“他们会问‘你为什么竟然没有看出王马小吉的诡计’?啊……王马君,真的很厉害……在写那个剧本的时候,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沉默,石碑是无法回答他的。

“要不是百田君……我可能永远也无法理解到你了吧……真是奇特……”

“呐,你一个人在才囚学院的时候都会想什么呢?在孤身一人与黑幕奋斗的时候……很辛苦吧?”

“抱歉,没能确认到你的真相……但你终究也不会让我确认吧……你更喜欢混沌与未知,就像那一次的猫箱……也许在你身上,根本就没有真相。”

絮絮地说了一通,他突然正色起来,叹了一口气,就如同回到那个终结了一切的少年。

“‘弹丸论破’并没有消失。”

风簌簌地吹着,天空一样地阴沉。

“即使这个真人秀游戏结束了,类似的替代物还是层出不穷,人类追求血腥野蛮的欲望永不停歇,有人痛苦,就有人伤害,他们美其名曰‘发泄’。”

“但是,”他轻轻地摇头,“这一切并没有错。”

有真相就有谎言,有善就有恶,有和平就有暴力,不然单独存在的个体并没有办法在这个世界上被界定,这些概念,就如硬币的两面,单单失去一面都无法独立存在。

“然而即便如此,我也要与之对抗……毕竟总要有人站出来……不,不用担心,我现在过得很好……”

一边说着,他一边从旁边折了一支鸢尾花下来,这次前来他什么也没有携带,却将这花儿在手里细细把玩。

微风吹拂,压低了前方的花海,紫色的海浪翻滚,露出了天边苍茫的尽头——那里什么也不再存在,只留下一片纯净的天空与苍茫的地平线相接。

我完成了约定了。

他俯下身子,非常郑重而虔诚地,用细腻柔软的双唇在那坚韧的花瓣上轻轻的亲吻了一下,便将它小心地安放在故人的碑前。

你是什么并不重要。

只是,对我来说。

你是此生也无法摆脱的执念。

 

 

 

 

 

 

 

 

 

 

 

 

 

 

*鸢尾花的花语是,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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