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我们在群星汇聚之处再次相遇。

【未命名之神】第六章 双生(下)

这次请务必先仔细阅读新版劝退警告!!!!

糖没有,刀子一堆

别打我(顶锅盖跑)

大家可以根据劝退警告中的建议一边欣赏音乐一边看文(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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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这个世界上没有要是,也没有如果。

谁都有做错了的时候,谁也都有想要挽回的后悔,只满足一个人的愿望,那也太不公平了。

是的,每个人都有秘密。

“也有不想回答的时候,”趴在最原终一肩头的小小云兽十分干脆地说道,“所以你就不要问了。”

“好,我不问,那么你今天早上……”

“哈?”

“没事……没事!”但是最原终一总是感觉王马小吉在耍自己,要不就是耻于言表。

对不起了,王马君,等我准备好了,下次我一定正大光明地来。

再说,他也并不是很在意为何王马小吉选择以云兽的形态出现,因为他确确实实在感情的问题上钻了个牛角尖。

爱丽丝的话语打断了他们各自的思维:“我们到了。”

最原终一抬头,一个身材高挑,凹凸有致的女人映入他的眼帘,她有着一头翻滚的红色长卷发,从五官到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节都在刺激着人们的视线。

“初次见面,我叫拉莱斯,”这位火红的女魔法师挑了挑眉,“就你们两个吗。”

“我是最原终一,这位是王马小吉,他是个化形者。”

“我叫赤松枫。”爱丽丝点了点头以示友好。

话音刚落,唯一没能到场的“其他人”茶柱转子便拖着盔甲“蹬蹬蹬”地到来了,她这番高调的行动惹得王马小吉立马打开了嘲讽模式:“动静那么大,干脆把整个纳哈黛掀了算了。”

而没有反应过来的茶柱转子当场愣住:“这只猫会说话?”

最原终一:“……”

王马小吉打了个呵欠。

前面的爱丽丝已经和红发的魔法师交流起了关于其中魔法阵的细节,中间是最原终一和站在肩头的云兽,最后是不敢靠近的茶柱转子。

“她真的和赤松枫一模一样,真有趣呐,我也好想要一个兄弟姐妹。”王马小吉看着前方的爱丽丝,有些感慨地说道。

“我现在想想,前任红叶城城主兴许是不想让双胞胎过上同样的生活,”最原终一沉吟后道,“姐姐已经成为继承人的情况下,有个妹妹不仅会让这个妹妹始终低人一等,还不利于红叶城的派系发展,为了使形势不那么复杂,所以他刻意隐瞒了妹妹的存在。”

“也许是真的想把妹妹作为底牌,最后打出来和光明教做交易,”王马小吉又打了一个呵欠,“不管猜测如何,很明显,这位前任红叶城城主并不信任光明教,不然就不会藏着掖着了。”

“但还是被找到了。”最原终一指出。

肩头上的云兽没有再回话,它抓紧了最原终一肩上的衣物,小心地伏在那里,仿佛一只无公害的猫咪。

“解开了。”拉莱斯合上她的小册子,半转过身子通知大家,通道则从入口到深处依次亮起各种各样的光芒,一个个魔法阵随之消失。

“非常感谢,帮大忙了,”最原终一礼貌地说道,“不过为了接下来其他的陷阱,希望您留有充足的魔法。”

“不要小看我,”拉莱斯艳丽地一笑,食指轻轻点了一下身边的空气,接着仿佛水波涟漪漫开一样,无数漂浮在她周围的魔法阵明灭,“任何一个魔法师都不会浪费一分一毫的时间谱写魔法阵以备不时之需,更何况我是奈尔老师的徒弟。”

“那真是太好了。”最原终一虽然不知道奈尔是谁,但看了这样一副场景也不禁安心很多。

在他们说话的当下,几人已经来到了那个圆形平台那里,一路上王马小吉不断地用尾巴掷出小物件,破坏各种机关,让众人的行程畅通无阻。

“唔……这个确实是升降平台,需要使用和它一样的徽章纹样才行……我试一下……”拉莱斯再次翻开小册子,点出两个魔法阵之后,圆形平台上亮出了一个纹样,一个在场几人都无比熟悉的纹样。

“这……怎么可能……”拉莱斯掩口失声。

那是青城的势力徽章。

最原终一与王马小吉面面相觑,茶柱转子看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等下,先不要有什么猜测,我们下去看看。”爱丽丝阻止了众人的胡乱猜疑,转头问向拉莱斯,“请问这个纹样……”

“直接解开这个魔法就行了,”拉莱斯马上恢复了常态,冷笑一声,“不需要钥匙,我们直接破坏锁的构成,我到要看看,谁在拿着鸡毛当令箭。”

她会这么想的原因与她对于当代执掌之人的信任不无关系,而剩下的人对于青城政府的印象没那么好,一时间大家怀揣着各自的思想,静静地看着她快速破解了升降平台的魔法阵。

只是,降下去之后的场景,却再一次震惊了众人。

 

 

“咚”梦野秘密子的额头和桌面来了个亲密接触,惊醒的她立马出了一声冷汗。

并不是因为上课第一次睡觉,也并不是因为额头擦破了皮,而是在这阳光明媚的白日里,她硬生生做了一个噩梦。

她梦见她再也找不到茶柱转子了,在城主府、侍卫营、学校门口,哪儿都没有她的影子。

转子哟,汝会在哪儿?咱,咱以魔法师之名召唤你,速速显出汝之所在。

但是,失灵了,魔法阵不管用,矮小的魔法师跌坐在地上。

是咱修炼得不够,如果魔法阵能再完全一点……

然而醒来以后,她的心跳狂飙到一百八,背上和额头都湿透了,整个人都在发抖。

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冷静下来哟,汝可是从师父那里得到勇气的魔法师!

想到师父,梦野秘密子的心态总算平静了一下,而就在这时,持久又尖锐的下课铃猛然突击,一下子把她小小的冷静打得溃不成军。

“呼,呼……吓死咱了,还以为心脏要跳出来了。”

很不合时宜的下课铃终于落下时,教室里只剩她一个,和笑里藏刀的魔法教授大眼瞪小眼。

完了,这下真的完了。

“我感觉你睡得很好,”老教授扬起他一贯的“和善”,“睡醒了吧?我们上课。”

“不,不必了……我前半节课至少还听了……”梦野秘密子又开始紧张得发抖,一边做着“预备,跑”的姿势。

“明天的理论课考试。”

“诶?”

“如果你能保证你明天能及格,那就行了。”老教授拿起厚重的魔法课本,放了梦野秘密子一条生路。

“唔嗯!咱,咱一定能及格!”说完这句话,梦野秘密子头也不回地跑了。

她在害怕,她无视那惨淡的真相,她不愿看那一无所有的苍白。

冷静,冷静。

她停下颤抖的手,奔跑的脚步停在学者之神的雕像下,双手合十作了一个下意识的祈祷,像是对学者之神,又像是对那位精灵贤者。

人这一生,如果能抓住什么来逃避,总归能够轻松一些,如果不是被寄养到鲁普南德那里,梦野秘密子可能就在隔绝人迹的深山度过一生,不必背负太多,不必承载什么。

然而来到了人流密集的城市,如果不把自己的思想归于一点,迟早会被这个社会所吞没——在这一刻,梦野秘密子和那天层层叠叠拜倒在精灵脚下的人没有任何区别。

可是,在社会之中,只要有了联系,就不可能再逃避了。

之前,未成年的少女没有意识到,她的联系已经被另一个人紧紧地占领了,现在,她只想再确认茶柱转子的安危。

结束了无意识的祈祷,梦野秘密子非常清楚自己要去找什么,她回头看了一眼精灵令人叹为观止的雕塑,便一边画着魔法阵一边离开了。

 

 

少女魔法师所不知道的是,她刚才所想的精灵,已经倒在了升降平台降下后通道的尽头。

血腥味扑面而来。

面前是一个同样布满管道的方形通道,往前几米似乎是一个开放平台,而通道正中央,白发的少女收了精灵的翅膀,倒在路当中。

“什么东西,”爱丽丝捂着口鼻,既惊恐又好奇地往前走,微微侧身查看夜长安吉,“为什么她会在这儿。”

“等等!”最原终一敏锐地意识到了什么,往前的脚步生生停下,“有陷阱!”

爱丽丝直起身,还没来得及说话,通道四周突然亮起四个魔法阵,闪烁着不详的光。

“回来!”

“停下!”

电光石火之间,拉莱斯从册子上直接撕下一页,瞬间加速了自己的时间,念出了又长又晦涩难懂的咒文,在对方的魔法阵发动之前,四个反方向的解构魔法阵在爱丽丝周围亮起,正反双方在发动的同时便消融为虚无。

“对不起,谢……谢谢……”爱丽丝惊魂未定,一时间大脑都要空了。

最原终一则是走上前去仔细查看了一下夜长安吉,有些迟疑地说出了结果:“她……她死了……”

沉默和恐惧笼罩在众人上空,拉莱斯竖起两条好看的眉毛,大手一挥:“跟在我后面,我倒要看看,这里的人究竟还有什么手段。”

随即大步流星地走到了那个开放平台上。

接着,仿佛要回应她的话似的,前脚刚在平台站定,一声惊呼还没有成型。

“这是……”

机关被触发。

多得吓人的魔法阵以平台为中心形成了一个圆相继亮起,全方位无死角地发动各式各样的攻击,除此之外,还有物理上的暗箭和针刺。

拉莱斯咬紧牙关,全身的自动回应魔法全开,一边还翻着自己的册子快速地应对着各种意料之外的状况,把身后的众人看的大气都不敢出——王马小吉除外。

身手矫健的云兽当时就一展双翼冲了上去,两爪并用,扑落了不少暗箭,同时也非常注意没有给身体上留下伤口。

最原终一护住了爱丽丝,刚把焦急的目光移向前方,触目惊心的陷阱们便刚好集体结束——想来没有人能在这样的攻击力下存活过这一会。

“多谢相助,”有些疲惫的拉莱斯礼貌地对着云兽道了谢,拿出好整以暇的姿态面对着后面的众人,“你们应该来看看这个。”

掉线许久的茶柱转子反应过来,三步并两步地冲到平台边缘,最原终一小心翼翼地跟上前去,忍着强烈的血腥味,倚住栏杆,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整片区域的全貌,视线突然捕捉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接下来的一刻,他大叫地提醒拉莱斯,但是于事无补。

站在下面另一个平台的男人,举起了手,从手中射出一道光芒,硬生生穿破了拉莱斯的所有防护魔法阵——如果仔细观看,甚至可以发现一道禁术法阵夹杂其中,小功率开启。

然而它势如破竹,没有丝毫停歇。

贯穿了她的胸膛。

 

 

“你为什么不告诉他。”

茱蒂丝坐在阳光透过的窗前静静地看着书,直到这份静谧被维特所打破。

她揉了揉有些发痛的太阳穴:“在总统之前告诉他,你是吃饱了没事干么?”

“你还是太惯着总统了,他也有可能没你想的那么全能。”维特像幽灵似的飘了过来,就这两天,岁月在他的须发和额角刻下更深的纹路,现在身处学者之袍下的他瘦骨嶙峋,几乎像一个会动的骷髅。

茱蒂丝静静地看了维特两秒,指出:“你的时间也不多了。”

“活着本是一场虚妄,打着DICE名号活下去的人更是虚妄的结合体,该受千刀万剐。”

“别这么说,”茱蒂丝说着安慰的话,目光却移了开来,“大家和我们的目标一样,只是想找到总统,而且,所有人都是自愿的。”

王马小吉是什么呢?比起什么城主或是总统,对于DICE的众人来说,他更像一个不靠谱的一家之主,对于他所背负的东西,每个人都能隐隐约约猜到了一点,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

“还不是放心不下他,没有人知道最原终一的龙石藏在哪里,”维特转过了身子,“没有人知道总统的一条路究竟是走向他最不想要的那悄无声息的毁灭,还是玉石俱焚的那惊天动地的毁灭。”

无论是哪种结果,只有最原终一拉得住他,家人所能做的,只有守护。

“你去哪里?”

“黑街纳哈黛让我很是担心,事情恐怕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我得去看着总统。”

 

 

事情已经超出所有人的想象了。

最原终一第一次知道,原来死亡也可以悄无声息。

血甚至都没有喷涌出来,她也仿佛只是站在那里没有动。

然而没有时间感伤了,他——与最原终一只有过一面之缘的真宫寺是清,似乎抬手拍了拍空气。

但是在这种紧张的环境下,就算他原地躺下都不会有人觉得古怪。

果不其然,一个巨大的魔法阵在他们所站着的平台上亮起,每个人都站在不大不小的平台上,避无可避。

“躲开!”

要看就要发动,云兽再次使出位移的技能,伴随着黑雾来到魔法阵的一端,兽爪在地面上刨出了几道印子,魔法阵本来纹路优美的脸上立刻添上几条狰狞的划痕。

于是,这个巨大的魔法阵——无论原来是什么杀器,瞬间像接触不良的发动机一样,光芒忽闪了一下,伴随着重压,引起了一场剧烈的震动,所有人被打落在地。

“真是惊喜。”

最原终一短暂的昏迷之后,第一句听到的就是那个男人阴冷的声音。

“没想到还能通过瞬间破坏魔法回路的走向来减轻运行功率。”

他感觉到魔法师轻幽幽地从自己身边走过,他努力地伸出手想撑起自己,可暂时连视力都没有恢复,别说站起来了。

“通道的自动魔法没能杀死你们,连平台上的那个竟然也没能成功。”

那,那个方位,是王马小吉,是云兽刚才的……

最原终一努力地眨眼,终于模模糊糊看到了趴伏在地上的,昏迷的云兽。

“可惜我用那个精灵给你们下了一个陷阱,浪费了好多的生产时间。”

真宫寺是清没有对云兽产生兴趣,他走进通道,毫无怜惜地通过头发提起夜长安吉,又拖着她走过了在地上横七竖八倒着的众人。

“啊,你醒了吗?体质还真不错,”路过挣扎着的最原终一,他还停下来看了看,“别着急,下一个就轮到你。”

说到这里,他还顿了顿,似乎在面罩下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微笑:“拥有两个灵魂的家伙。”

“你是……怎么……”

“好奇吗?其实很简单,要想时刻视察灵魂,只需要在眼睛上留下魔法阵就行了,虽然一直使用着,会对于魔力有点损耗,但是,如果我用的不是魔力呢?”

最原终一吃力地眨着眼睛,仿佛没听懂这句话的意思,而就在这个当下,前方不远的地方传来一阵声响。

是拉莱斯失去生机的躯体卡在了栏杆之间,这会儿正要掉下平台。

“不……等等……”

最原终一往哪里爬了两步,女魔法师的躯体没有等他,仿佛一个破碎的人偶,就这样掉了下去。

“哎,掉下去了也好,最好摔断了,免得一会还要切开。”

耳边是真宫寺是清毫无波澜的声音渐行渐远,他好像踩着边上的楼梯下去了,最原终一使用那慢慢恢复的视觉,扒到了平台边缘。

那是怎样一副光景呢?如果他在前往城主府的平台上眺望过青城,大概能明白这种错落有致的协调感,但是如果把这些高低的建筑物换成钢铁的物件或炉子,想必不会那么好看。

如果一些金属圆筒之中没有浮现残肢断臂的话,事情还是显得不那么惊悚。

黑色的钢铁栈道穿行其中,两边不是盛着融化了的金属液体的巨大罐子,就是刻着一层层魔法阵的不知名加工机械。

最后作为成品的金属液体,似乎流出了这个小小的原料工厂,也许是要流入另一方工厂进行各种形状各种用途的加工。

而每一处地方,几乎都有或干或湿的血迹,拉莱斯的躯体掉在下面的栈道中央,仿佛开了一朵血色的大丽花。

这到底是在干什么?

最原终一拖着渐渐恢复知觉的身体靠着栏杆站起来,但是他还没有力气迈开步子,已经看得清的眼睛正好看见真宫寺是清正在一个罐子上方的栈道观测着什么,又调整了一下魔法阵之类的,随后将手中的夜长安吉整个人丢了进去。

不行,这个地方太危险了!

最原终一深吸一口气,三步并两步地回到了升降平台,但是一阵手忙脚乱也没有找到启动它的办法,便踉踉跄跄地转过身去准备叫醒王马小吉和茶柱转子。

“逃跑可不是好孩子啊。”

噩梦突然就降临在身后。

这一次,最原终一看清了眼前的人。

他浑身上下都被墨绿色的魔法师长袍包裹着,脸上戴着高过鼻子的面罩,戴上兜帽之后,只露出一双狭长眼睛窥视着外面的世界。

他伸出缠满绷带的手,猛地抓住了最原终一的左手手腕,力气大的惊人,与他飘在半空半死不活的声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真当这里这么容易出去的么。”

“别……碰我……”

最原终一抽出“月神”,这位战友似乎也随着他一起疲软不堪,原本轻巧而又锋利的尖端只划破了真宫寺是清的些许绷带。

“有趣,这是青钢吧?”不想他反而被这一点吸引住了,另一只手夺去轻剑打量起来,“要不我来告诉你一点好事?”

他不由分说地拖走了最原终一,一边将他的轻剑丢下,一边慢吞吞地问道:“青钢硬度不高,重量也比等大的金属轻上一些,但却可以将魔法结合在上面,大大减轻了魔法师的压力,不需要一次性将自己的魔力抽光,但是你有没有考虑过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这样?最原终一挣扎着的身体似乎带动了混沌的大脑。

这本是和人喝水,鸟飞行一样的常理,青城魔法师人才辈出,制造出能附魔的金属也并不稀奇。

但是如果……

最原终一看了一眼被丢在一边的轻剑,瞳孔骤缩。

就在这时,似乎“昏迷”的云兽突然发难,速度快得超过了人类极限,然而这不知触发了什么魔法,真宫寺是清周围瞬间闪过四个叠加的魔法阵,一时间减慢了云兽的速度,同时他不紧不慢地从长袍之中掏出了一把剑,正好接下了云兽的利爪。

“不好意思,我家的最原酱给你添麻烦了,”云兽甩了甩因剑裂开的爪子,伤口慢慢回复,“但是他都叫你不要碰他了,能不能松手呢?”

“真是顽强,你就是罗比斯城通缉的化形者吧?那么这把剑可是你的克制品呢。”

那把剑是……

“……圣……剑?”

最原终一难以置信地近距离观察着这把传说中的剑,与画册上的别无二致。

那冈格尼尔之枪在哪儿?圣城吗?

“哐”

茶柱转子不知什么时候也站了起来,一击破开了真宫寺是清的防御,震得他只得放开了最原终一。

“管他什么圣剑还是花剑,作为魔法师,你还是使剑的半吊子呢!给,拿着剑!”茶柱转子将轻剑抛给最原终一,同时挡在了二人之间。

“原来你也醒了,正好,要不要一起听一听这个事实?”真宫寺是清只是后退了两步,与三人在平台上呈对立站位,“青钢里为什么能附魔?因为这种金属之中,有着魔法回路。”

最原终一只觉得天旋地转,盯着“月神”看了两秒之后回过头干呕起来。

圣剑之中有神的左手……

古代就有将金属与肉体融合的技术……

魔法回路只存在于生物体身上……

就连王马小吉也愣了几秒,但随即反唇相讥道:“将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我们,不怕这个秘密泄露吗?”

“泄露?你们误会了一件事,从你们进来的那一刻起,你们就已经算死人了,”真宫寺是清的眼角愉快地弯了起来,“虽然这幅样子不是为了战斗打造的,不过……让我好好欣赏在绝境中挣扎的,你们的美吧。”

 

 

“呼……”

第四十九个魔法阵终于也画好了。

梦野秘密子将笔一丢,几乎要瘫倒在地上。

这是她第一次去魔法学院的图书馆查阅资料,因为她所要画的魔法阵——定位魔法,同时涉及到精神系和形体系,还参杂了小半个禁术法阵的一部分,普通的书里可不会记载。

还好,通过一些零零碎碎的片段和自己的理解,梦野秘密子总算设置好了这一个魔法中所需要的魔法阵,全部检查无误后便念起了咒语。

部分人的体内存在魔法回路,而这也有数量的高低带来的差别,如果魔法回路的数量不多,施展魔法就会比较吃力,一天只能放一个中阶魔法的也大有人在,像这样的只能慢慢积累,但是魔法回路越多,储存的魔力就越多,怎么施展魔法都不会累。

梦野秘密子感觉庞大的魔力从魔杖流出,充斥着魔法阵的线里行间,随着一阵光芒,魔杖顶端翩翩地牵出一根线。

好,没问题……咱快去快回,不然鲁普南德就要担心了。

梦野秘密子的心跳得厉害,她将手放到胸膛上,像是要将那跳出来的心压下去似的。

没事的,没事的。

 

怎么会这样呢?

春川魔姬曾经说过,没有人类能比她快。

那么眼前这个将云兽和茶柱转子耗得伤痕累累的人,是怪物吧?

“你还要继续试吗?”真宫寺是清饶有兴趣地看向气喘吁吁的云兽,“你似乎格外留意破坏我的防御魔法阵。”

王马小吉大喘气间还不忘回他:“承让承让。”

“看一个魔法师两百年间能制作多少防护措施吗?大可以试试。”

一开始茶柱转子和王马小吉就决定打配合,一个从空中来,一个从地面来,可是那撕裂钢铁的身躯怎么也打不退这魔法加持的魔法师,而那几乎要使出花来的长剑也根本无法近身。

而最原终一的眼睛,已经追不上众人的身姿。

茶柱转子明显是被刚才诡异的地震削弱了体力,而王马小吉那摧枯拉朽般的力气竟也无法撼动分毫。

爱丽丝没有醒,而自己刚刚能够站定。

“魔法并不是蛮力,你看看你的伤口是否已经不能痊愈了?”

云兽龇牙咧嘴地回应:“不劳您费心了。”

事实上,刚才留下的伤口确实愈合的越来越慢了,王马小吉悄悄地把受了伤的后腿挪了挪,引起一阵锥心。

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但是他的魔法真的就如铜墙铁壁一般么。

不可能,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一个魔法阵只能生效一次,他也不可能画了一万个抵挡伤害和受力转移的魔法阵,所以让他如此自信的资本大概是魔法阵之间的互相激活。

王马小吉不禁有些懊恼,早该想到的。

只是没想到体力会消耗的那么严重……咦?

原来如此啊。

自己已经不是无所不能了啊。

“茶柱酱,能不能拜托你,同一个时间尽可能多的角度向他攻击?”

茶柱转子立马提上一口气:“好的!没问……话说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啊!”

真宫寺是清一挑眉:“在我面前商量战术真的——”

王马小吉没有给她回应的时间,身先士卒地冲了上去堵上了他的后半句话,茶柱转子没办法,也瞬间跟上——就如之前的一样,很多魔法阵挡下云兽的攻击,而四面八方的剑击也是被更多反应魔法挡了回去。

就在四周的魔法阵相继亮起的时候,云兽突然放出黑雾,位移到其中一个貌不惊人的小魔法阵面前,双爪附上黑雾,瞬间撕裂了那个魔法阵。

“因为就算告诉你了你也拦不住啊。”

得手了。

茶柱转子也并不是一窍不通,见此情形不由得心头一喜,可是下一秒,圣剑却堪堪从云兽的胸口划过。

他的速度,竟然能赶上云兽的速度。

显然已经超出了人类的范畴。

就算只是电光火石的一瞬,圣剑的克制力也足以破坏那钢铁般的躯体,比一颗导弹更具有破坏力。

这一下,他是真的很难再爬起来了。

“喂!你还好吧!”

云兽刹不住自己的速度,一个翻身摔到了下面一层,茶柱转子见状大叫,被回应了两声闷哼。

想来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过经过刚才那一遭,茶柱转子自己也站不起来了。

“差不多该结束了,这样下去这个身体也撑不住了。”

不过真宫寺是清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他的袖口已经残破不堪,绷带破了不少,露出了其中苍白残缺的肢体。

“好奇吗?也是,你们也没见过对自己的肉体动刀的人吧?不过呢,比起这个,我其实更适合被称为灵魂魔法师呢。”

他一步一步向着茶柱转子走去,似乎想先结果近的这个,但是青城是侍卫队长岂是这么轻易就放弃的人?她没有回真宫寺是清的话,认真地寻找着破绽,浑身的肌肉都绷成一线——

然后闪电般地出击!

“ククク……”

同样的姿势,同样的光芒,伴随着一个光束,真宫寺是清隔着几米就贯穿了茶柱转子的胸膛。

她由于剧烈的运动,浑身血液充盈,一时间吐出了一大口血,然而脚步只是一滞,随即竟顺着惯性继续冲击,真宫寺是清明显也是一愣,躲闪不及,长剑从左肩斜着刺了过去。

一切也就发生在一瞬间。

最原终一只觉得喉咙发干,他还没来得及叫出来,茶柱转子就扑倒在地上不动了。

巨大的冲击力将任何理智和话语卷得七零八落,然后他仿佛想起什么似的,踩着楼梯到了下面的平台,在哪里,云兽正挣扎着起身。

“所以我说了,这是灵魂魔法,是区别于任何已知魔法的一类。”

所以才能贯穿一切。

满盘皆输。

真宫寺是清又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后面出现,一把抓住最原终一的领子将他扔到一边,慢慢地对着体力不支的云兽说道:“看得出你是一位知识相当丰富的魔法师,可是你肯定不知道灵魂魔法这件事吧?”

“咳……咳,研究这个……会遭天谴的……”

“没错,没错,所以我更换了身体啊。”

真宫寺是清似乎很是兴奋,自顾自地解释起来:“人类真是不可思议,不仅能提取灵魂制成魔法来源,还能将拥有魔法回路的肉体制成青钢——哦,有了那个精灵,我们一个月的青钢出产量都有了,魔法生物实在是太好了。”

“她才不是什么魔法生物……她是……夜长安吉。”

最原终一的声音在角落里响起,吸引了这个疯狂魔法师的注意。

“啊,不用心急,你的身体相当有意思,我会留着你的,”真宫寺是清靠在栏杆上,再次抬起了手,“现在,先趁着这个化形者还没恢复原型……”

不。

不可以。

可是他太快了,而最原终一根本没有力气冲上前。

光束已经箭在弦上。

然后,有什么人突然挡在了它与云兽之间。

 

 

发生了什么?

王马小吉眨了眨眼,随后千百种情绪涌上心头。

“你……你为什么要来这种地方!”

脱口而出的却是愤怒。

他已经没有力气站起来,只能眼睁睁面前的人一步三晃,咧开一个苍老的笑容。

是维特。

“……!为什么你的灵魂这么厚?”背后是真宫寺是清难得的惊讶。

王马小吉恢复了人形,挤出一个嘲讽:“哈,本总统早就抛弃了你们!现在又一个个贴上来……是笨蛋吗!”

而维特并不对此作出回应,只是向前蹒跚着说道:“总统啊……在我体内的大家……一直想为你做点什么……”

“贝黑莱特契约也好,灵魂延续也罢……你不用担心……我们……一直和你想的是一样的……”

“所以你说的话……我们根本不相信……啊……”

老人颤颤巍巍地蹲下,在身体崩溃之前,用自己的学者长袍将王马小吉围了起来。

王马小吉双手难以接住老人的身躯,便伸出了双翼,扛下了维特。

“因为总统是个大骗子啊……”

话音刚落,他仿佛完成了什么一生的壮举,咧着嘴直接化成了灰。

“原来如此,用别人的灵魂来延续肉体的寿命么……可惜没有更换肉体呢,不然可以更……”

“你给我闭嘴!”

王马小吉拖着受伤的身躯,披着学者长袍,堪堪站了起来。

“今天我也已经很累了,你就死在这里吧。”

他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却森然恐怖。

“不知道你想要干什么,不过为了节约,我还是用剑吧。”

“来呀,真宫寺酱,敞开胸怀欢迎你!”

他仍然笑着,神色却一分一分地黑下去。

真宫寺是清没有多话,为防生变一眨眼就跑到了王马小吉跟前,准备一剑刺下。

但就在那一瞬间感觉到了强大的压迫力。

就仿佛……仿佛眼前少年是一个黑洞,要把人吸进去碾碎,那拥抱,可不是死亡的拥抱吗?

不可能,他已经没有后手了。

这样想着的真宫寺是清,将圣剑推入躯体之中——

然而并不是王马小吉的躯体。

“为……什么?”

王马小吉脸上的黑颜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还是震惊。

“因为……我不想你跟他同归于尽……”

最原终一用身体挡住了圣剑,他露出一个浸染了鲜血的微笑,稍稍侧头。

就连真宫寺是清也后退几步:“你……你竟然……”

最原终一转过身还想说些什么,但只能喷出几口鲜血,摇摇欲坠,王马小吉一把抱住他,目光呆呆地,两人就这样滑落,坐到了地上。

“啊……真是美妙的姿态……”真宫寺是清捂住了脸庞,“人类无限的美……”

“抱歉,我也不想看着王马君……就这样结束……而且……王马君已经……很努力了……我要提醒你……你还是……你的世界里……最无所不能的……”

听到这话,王马小吉浑身一震。

啊,是啊,你想起来了。

“最原酱……”

王马小吉像安抚婴儿一样轻轻地拍着最原终一的背,洁白的双翼微微闭合,像是要将他护在怀中,而胸口则淌着他的血,暗了一片袍子。

虽然最原终一的气息只是越来越弱。

“真是精彩,”真宫寺是清拍着手,“不过……我觉得你现在也无牌可出了。”

“你错了,”王马小吉目光慢慢聚焦回来,“如果在场有一个人能够打败你,那一定是最原终一。”

“你是说有两副灵魂的他吗?并不是吧?再多一个人也只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而已。”

“你太低估他了。”王马小吉望着虚空喃喃道,然后贴近怀中人的耳朵,似是耳语,又似是召唤。

“你没有那么容易死的,对么?最、原、终、一?”

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在回答道,当然了。

不对,气氛不对了。

真宫寺是清今天第二次感到了慌张。

就在“最原终一”睁开血红色双眼的一刹那。

“好久不见。”

黑色的蝠翼撑开了衣物,从背上长出来,龙尾摇摆着坚硬的末端,敲打着地面,然而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从额头悬空生出的幽蓝色独角。

妖艳而强大。

黑色与白色交相辉映,此时相拥的二人,仿佛童话里的天使与恶魔。

王马小吉立马嫌恶地放开了他:“但我还是不欢迎你。”

“嘁。”

“最原终一”活动了一下筋骨,胸口的剑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他站了起来,转身看着真宫寺是清。

“好痛呢,该还给我了。”

 

 

“什……什么嘛……”

梦野秘密子捂着鼻子来到黑街的尽头。

“为什么血腥味会这么重……”

当少女来到通道的尽头,不安感进一步加重。

“转子……”

她驱动着升降平台,硬着头皮下到了那一副几近恐怖的地狱之景中。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卧在通道内的金发少女。

“唔……!死,死了吗……”

梦野秘密子被吓了一大跳,惊得她都忘记了去确认对方的呼吸。

我要去找转子。

她这么告诉自己。

然后她往前走着,走到了平台之上,看到了足以影响她一生的景象。

这不可能,那边躺着的熟悉身影是谁的?

但是魔杖上的光线,确实牵引到了那个地方。

必须要去看看她。

在那边装满什么的桶里漂浮的白色长发又是谁的?

然而双腿在发抖。

在底下平台上,摔成了一朵血花的人……那又是谁呢?

连真宫寺是清踉跄着跌到她身边也没能转移她的注意力。

“哈哈哈,你这点魔法还远远比不上天海兰太郎呢!”

旁边的最原终一又是一把抓住了真宫寺是清的头,将他按到地上——梦野秘密子仿佛充耳不闻,她只是向着那个许久未见的身影走过去。

一步,两步。

“不……不要……”

后知后觉的她才知道反胃。

她已经连茶柱转子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都忘记了。

只是虚度了年华。

 

 

“胜负已分。”

一只手抢过圣剑,一只手按住人头的最原终一骄傲地仰起头颅,那上面漂浮的是强者的象征,龙王的独角,凝聚了所有罪名的皇冠。

“给我滚开!”真宫寺是清动了动手指,数十个魔法阵瞬间在二人上空生成,旋转着聚集成一个圣洁魔法,然后欣慰地看到最原终一回过神去阻挡,他趁着这个空档赶紧远离了这条疯狂的龙。

“不,骗你的。”

巨大的蝠翼挡住了所有的攻击,张开翅膀的最原终一是毫发无损的样子。

“你的魔法全——部都没有用哦!”

并且非常欣慰地在真宫寺是清的脸上收获了震惊的表情。

“啊,不能后退了呢,那个栏杆被我打坏掉了。”

真宫寺是清赶忙抑制住自己向后退的欲望,果然,身下是一口融着液体金属的巨大容器。

再回过头来时,是最原终一冲过来的景象。

圣剑入体的痛感令真宫寺是清再次后退半步,最原终一将圣剑离手,满意地欣赏着这一切。

“怎么了吗?刚才不是很喜欢看我痛苦的样子吗?”

回应他的是一记灵魂魔法。

“打不穿哦~这可是……唔……”

最原终一突然像吃坏了肚子一样弯下腰去,痛苦地闭上了眼,身躯也不断的颤抖。

“啊啊啊!你个混蛋……我还没……玩够……”

再睁开眼时,又是一片清澈的澄黄。

“已经够了……”

翅膀和尾巴都缩了回去,恢复成人类样貌的最原终一带着复杂的眼神看着正想一点点拔出圣剑的真宫寺是清。

“你……不会有任何罪恶感吗?做这种事。”

虽然知道可能的答案,他还是忍不住去问。

真宫寺是清拉下了面罩,露出了苍白的面色和女性化的妆容,声音也随之改变。

“人类,原本就在重复着吞噬人类而过上更好生活的闹剧,是清并没有做错。”

“那些没有魔法回路的人,”最原终一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爱丽丝,“你敢说一个都没杀过吗?”

真宫寺是清露出了明显的惊愕,那张失了神采的脸庞就这样展现出难以置信的笑容,仿佛他问了什么很可笑的问题。

“姐姐,我来找你了。”

他最终还是没有回答,自抱双臂,就这样直挺挺地向后倒去,甚至带着一丝虔诚的圣洁,而炉火燃烧的声音仿佛就是为他奏响的悲歌

也许冥冥之中,还能听见他那被嘲笑和风声淹没的回答。

真是个愚蠢的问题。

在此之后,最原终一无数次问过自己,他是否死得过于简单,根本没办法为那些人赎罪。

可是青钢的诞生,真的只是制作者的错误吗?圣剑的制作原理如何被破解的,又有多少人对青钢有所需求,难道那些人都该为此付出代价吗?

他这一跃,带着百多秘密,数千冤魂,上万句不曾对他人言说的过往;这所有的一切,就这样隐藏在了黑夜里,销毁于这家工厂之中。

“结束了吗?”梦野秘密子抱着茶柱转子已然冰冷的躯体,目光空洞地问道,“我们赢了吗?”

最原终一转过身,望着这一切,这一片的狼藉,疲惫地回应道。

“没有。我们输了,我们……都输了。”

 

 

 

这世上,有些事是没有答案的,而有些事是没有赢家的。

在梦野秘密子把茶柱转子带血的长剑带到苏华特面前时,她终于忍不住眼泪,径直在酒馆里嚎啕大哭起来。

“哎,哎,好啦,辛苦你了,剑很重吧……好好哭一场吧。”苏华特说着安慰的话,但是眼里面上并无一丝笑意。

“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长处深山的名剑师问着最原终一,“帮我挖两个墓吧。”

“两个?”

“对,两个……”他又开始像醉酒一样呓吟道,并且解下了腰间的佩剑,“旁边那个墓埋上‘苏华特’吧。”

“诶……好,原来‘苏华特’是剑的名字吗?那你的名字是……”

“本来就是,”他打了个一个嗝,醉生梦死地说道,“我没有名字,我只是个无名之辈罢了。”

最原终一吃惊地抬起了头。

“千面之神一个月前找上我,我还并不相信,现在……哈……”他像是要在上课打盹的学生一样打了个呵欠,对最原终一摆摆手,“别烦我了,也带上秘密子,对了,上街去找一个一米九的壮汉吧,那里有你的故人——话我已经带到了。”

就算是他,也有在意的事物,而失去了在意的事物,便不再作为他这个人而存在了。

这个世界,到底要剥夺多少才罢休呢?

当最原终一领着哭哭啼啼的梦野秘密子走上街时,看到那个体型庞大却友善的吟游诗人身边的故人时,情绪仿佛被身边的少女感染了似的,也红了眼眶。

“星君……”

“虽然很想问发生了什么事……不过以后再说吧,你现在需要休息。”

“咦,这里有个小女孩哭了诶!你不要哭呀!”

但是人没有办法把精力花费在这些事情上,无论有多少错误和后悔,人总要重新站起来,面对这些,承认这些,然后大步向前。

因此,几天后,最原终一武装着全身的沉着冷静,去见了青城的副城主——鲁普南德·诺拉莫,在政府机关的秘密会客厅内,直接地进行了摊牌。

其实很简单,青城这么多年出产青钢,在位者怎么可能不知道其因果——退一万步说,就算别的在位者不知道,这位也不可能不知道。

而且,虽然最原终一走之前焚烧了所有文件和研究卷宗,但是青城为了保证青钢的出产,真的不可能备份吗?

那可是唯一的青钢啊,每年为青城带来巨大利润,几乎要支撑着青城运营的青钢啊。

他们很快会发现原料工厂的停产

所以,终究是一丘之貉。

听完之后,这位年近中年的男人脸上甚至没有一丝裂痕:“你想要什么?”

“我要带走梦野秘密子。”

“理由?”

“你来处理。”

“你觉得我像是——”

“你早就知道茶柱转子偷偷学了魔法,对么?”最原终一脸上划过若有若无的冷笑,“最初的魔法师失踪案件只是你们派系斗争的牺牲品,既能排除异己,又能出产青钢,还方便那位魔法师协会会长夜晚寻找受害者——很好的结果……但是你派出青城侍卫队长,这个明显的武力派角色去调查这样一系列事件,真的合适吗?不合适吧?也许你根本没想让她查出结果,这还算好的,而如果她真的查出了结果……”

“我知道了,”鲁普南德干净利落地打断了他的推理,“我也马上安排你们一行人旅程中的行装,你看这样好吗?最原终一?”

“副城主大人客气了。”

 

 

 

1700年4月19日,青城突然宣布开始限制青钢的产量,这一个消息引来了各方面的关注,而曾作为青城最大客户的红叶城却像哑了一样不闻不问。

这一天,改变了很多人,曾经懦弱青涩的少年开始打起了他根本不熟悉的官腔,曾经压抑麻木的少女开始学会释放情感,迎接新的生活。

“他一直在睡,”爱丽丝有些担忧地把缩小了体型休息的云兽递给最原终一,“他不要紧吧?”

“我会想办法的,这些天谢谢你的照顾了。”最原终一回以一个微笑。

“终一!我们走吧!”

“就来。”

爱丽丝咬着下嘴唇:“那我就回红叶城了,以后也不会再见了吧……哎,回去之后该怎么面对青钢呢……比面对过去的姐姐更难啊……”

“本来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吧,”越往北越冷,最原终一给云兽裹上了一层毯子,“你也一样。”

随后他就头也不回地向着另一边走去。

“我们不是一个方向。”

那个地方停着一辆十分复古华丽的马车,重重帷幕下是一只半撑开帘子的手,戴着黑色蕾丝手套的车主持着沙哑的嗓音说道。

“我就来道个别,”最原终一报以同样平和的微笑,“茱蒂丝夫人这是要去哪儿?”

茱蒂丝没有直接回答,她沉思了一会,对最原终一说道:“总统之所以沉睡是因为……”

“是因为虚妄海诅咒吧?”

茱蒂丝微微一愣:“为什么你会知道?”

“我猜到了,他是不是……会被逐渐夹在时空的夹缝中?”

其实并不是猜到,王马小吉的赖床并不是真的在撒娇,而他与真宫寺是清对阵的失败也不全是对面太强。

“是……”茱蒂丝有些难以启齿,“他会……他会逐渐看不见,听不见,说不出,也感觉不到……唯一与这个世界的联系只有是存在于这个世界的物体了吧?”

“谢谢告知,我会想办法的。”

说着,最原终一又将这句话重复了一遍,又像是对茱蒂丝的承诺,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我会想办法的。”

茱蒂丝听罢盯着最原终一看了半晌,才轻轻说道:“那我走了。”

于是她放下帘子,最原终一听见她的回答。

“我会带着维特……去我们的埋骨之地。”

“DICE城。”

最原终一听到这个地名没有过多的惊讶,只是目送着华丽的马车扬尘远去,再也不见,才回到自己该回的地方。

“终一,怎么这么慢?”

“再拖杀了你哦?”

“既然已经来了,就出发吧?”

“咦,你怀里的是什么东西?可以给昆太看看吗?”

还好,这个世界上还有可以回去的地方。

 

 

而在这片大陆的另一个地方——

“滴滴——滴滴——”

“吵死了,为什么这个数据会这么乱!给老娘闭嘴!”

“滴——————”

“!这,这是……这个身体指标——!!”

正好有一个研究人员从门口打着呵欠进来,冷不丁被入间美兔一把抓住。

“找到了!!!”

“哇啊啊啊——吓死我了……怎么了?入间博士!”

“那个实验的实验体!我有人选了!!”

那个实验?!现在说到的那个人尽皆知的,由入间博士主导的实验项目,就只有——

研究人员喜上眉梢:“真的吗!博士!是谁?就算是原始人我们也会给你搞过来!”

入间美兔激动得手都颤抖了,她指着她正在整理的、一个月前从罗比斯城内城城门上拆下来的检测装置说道:“对!原始人!3月2日第一次被扫到,因为所有数值都处于正常值所以没有报警,但是他拥有比任何化形者都隐藏的深的‘第二细胞’!身高171CM,体重58KG,大约是一个未成年男性的样子——这样的童贞原始人你们有见到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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